第31章 阿拉里克（2）
芝加哥机场。
“湾流”商务机停在跑道上，准备起飞。
机舱里的乘客们神态各异。
两对情人组面对面坐着，很默契地自说自话，偶尔抬起头看对面一眼。路明非和零对着电脑研究关于哥特王阿拉里克的传说，不时交流几句各自的看法。
芬格尔和印度人奇兰不知道在讨论什么哲学问题，咖喱味儿英语和香肠味儿汉语飘得满机舱都是——奇兰的汉语说得还不如他的咖喱味儿英语，却能听懂芬格尔在说什么，于是德国人和印度人用英语和汉语欢快地交流，直接听傻了所有人。
“各位，奇兰说他在上飞机之前做过法，得到的结果是，我们这次行动会遇见打碎我们世界观的东西。”
芬格尔转过头，向其他人翻译奇兰的咖喱味儿英语。
“那不是做法，那是我的言灵。”奇兰一本正经地纠正芬格尔，“我可以预知到一部分未来。”
“如果种马老爹说的话属实，阿拉里克墓里当然会有打碎我们世界观的东西。”恺撒往后一仰，靠在椅背上，“传说中他的陪葬品包括半个罗马城的财宝。我们看到那些财宝的话，也算打碎世界观了。”
“说实话，奇兰的预知太过模糊。不过没关系，保持适当的悬念才会让我们有动力探索未知。”
路明非抬头说了句，又对着屏幕翻阅那些晦涩的英文文献。
“我总觉得我在哪里见过阿拉里克。”楚子航语出惊人，“我的确不知道阿拉里克和阿提拉的时间是错开的，但问出那个问题之后，我脑子里自动浮现出一个男人的脸。潜意识告诉我，我在某个地方见过他，那个男人就是阿拉里克。”
“师兄你没吃错药吧？”路明非回头，“自从去年住完院之后，你好像一天比一天神棍了。什么做梦梦到自己打仗，看到阿拉里克的脸，要不咱们找个心理医生得了。这状态再发展下去，你不是进脑科医院就是进脑科医院隔壁。”
“我就随口一说。”
楚子航索性闭上眼睛，不再说话了。座舱里也安静下来，只有路明非和零手指点击屏幕的哒哒声。
“湾流”在跑道上滑跑加速，飞向蓝天。
……
……
楚子航迷迷糊糊地，似乎又来到了某个古代城市。
他被几个女人带到王座前。
王座上的人站起，邀请他上来坐下。那王座周围雾气蒙蒙，楚子航看不清王的长相和身材，但他毫不畏惧。他沿着台阶缓步而上，坐在宝座的另一端。
雾气逐渐消散，露出王的身份。
王竟然也是个女子。她粗暴地抓住楚子航的手，将他揽入怀中。
神座下的女人们都欢呼起来。
楚子航终于看清了王的容貌。
那是夏弥。
他正要开口，夏弥已经贴了过来。楚子航稍稍往后躲了躲，头却撞在什么东西上，发出咚的一声。
楚子航疼得一抖，这才发现自己还在飞机上，夏弥正站在自己面前。其他人也都围在自己身边。
那只是南柯一梦。
“抱歉，大家，我睡熟了。”楚子航用力咬舌头，让自己清醒，“我们到罗马了？”
“二十分钟之前就到了，看你睡得熟，就没叫醒你。”还没等夏弥说话，恺撒先一步冷冷地回答，“拿好自己的随身物品，走吧。”
楚子航默默地站起身，收拾行李。他的行李比其他人的都简单，除了一套换洗衣物就只有iPad。夏弥见楚子航的情绪好像又开始低落，收住了将要出口的话。她轻轻握住楚子航空闲的那只手。楚子航露出个温柔的笑，夏弥也回以笑容。
陈墨瞳挽着恺撒的手臂，站在最前方。她特意换了套长裙，两人看上去像是要出席晚宴的名流。路明非站在他们侧后，暗自赞叹学姐光彩照人。他身旁的零依然穿着前苏联女军官制服，只不过去掉了所有的徽章，看起来就像是一套普通的棕绿色搭配。路明非自己则是很正常的一套藏蓝色西装，气势上也不输给谁。
“我说，前面那三个都有妞，要不你来客串一下？”
芬格尔用胳膊肘捅了捅奇兰，奇兰连忙跳开，慌慌张张地摆着手。
“跟上我，来接我们的人在航站楼等候，先去过海关。”
众人提着箱子，走向不远处的摆渡车。
……
……
“嘿！儿子！你终于到了！”
一个英俊老头隔着老远就向恺撒招手，与此同时响起的是七分磁性三分贱气的声音。恺撒也看到了英俊老头。他一手提箱子一手挽着陈墨瞳，索性直接闭上眼睛，连续深呼吸。陈墨瞳一看恺撒这表情就知道那确实是他老爹，连忙低眉顺眼，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像个淑女。
“我真没想到是你来接我们，种马老爹。”
“做儿子的带着他的同学回家来了，做老爹的当然要亲自来招待！哦，这就是儿子你和我说过的中国美女陈小姐吧？能找到这么个女朋友，真是你小子的幸运啊！你的这些同学也都一对儿一对儿的——哦抱歉，不包括那两位先生……”
庞贝絮叨个不停。恺撒本想说什么，但庞贝的嘴如同机枪，都不给他插话的时间。所有人都无语地站在原地，听庞贝絮叨。
“行了，种马老爹，赶紧走吧，别在这儿再被人一锅给烩了。”
恺撒好不容易捡到个话头，立刻过去抓着庞贝的肩摇晃，不让庞贝开始第二段絮叨。
“好好好，我们走，先去家里的疗养院！”
庞贝说得非常大声，引得一群人侧目。
“行了老爹，小点声，我们赶紧出发吧。”
“走了，小朋友们，后面的小朋友跟上！”
庞贝像个老顽童一般走在最前面。他脚下生风，身后的精锐混血种们不拿出点速度居然还跟不上。
……
……
“种马老爹，我们太张扬了。”恺撒一上车就开始抱怨，“刚才航站楼里那么多人都注意到我们，其中一定有那些女人或女人手下的人类特工。”
“儿子，这你就不懂了吧？”庞贝得意地大笑，“我这张脸大家都认识，想隐藏也很困难，我又不愿意戴面具。所以我反其道而行之，高调行事。那些女人——或者是母龙，总之先不管她们是什么物种——如果在航站楼里有眼线，也一定会知道这件事。本来就是敌在暗我在明，我们索性直接明牌，就告诉她们‘加图索的援军到了，我们要发掘布森托河河床下的阿拉里克墓’，直接和她们打正面决战。我们人多枪多言灵多，还怕了她们不成？到时候甭管是女人还是母龙，一个都不准杀，全给我抓活的回来。如果是女人就放了，是母龙的话就留下来改良血统——哦，陈小姐，我不是说让我儿子做这件事。家族里还有些年轻人没有婚配，比如帕西，我准备让他们做这件事。”
恺撒似懂非懂地点点头，其他人已经被庞贝的话雷翻了。
“狮王哥，你这老爹骚包得很啊。”
路明非给恺撒发了条微信。
“自从母亲去世之后，种马老爹就变成这模样了，他还说过自己毕生的梦想就是睡一条龙。”
恺撒回了条微信，又继续聆听庞贝的“训示”。
……
……
圣乔凡尼智选假日酒店。
庞贝口中的“女人”或“母龙”们正聚集在餐厅里。
“我刚得到机场传来的情报，一架私人飞机降落，带来了人类的援军。”其中一个金发女人开口道，“王也在其中。他们可真是大意，竟然将自己的行踪暴露得如此彻底。”
“伊森德蕾，王还在那个人类男孩身边吗？”浅蓝发色的女子用手指轻点桌面，“我真是不理解，王为何要死盯着一个人类男孩。那些人类中有很强的存在，王随时有可能被发现。”
“是的，依米丽丝，王依然在男孩身边。‘这是我的猎物’，王这么形容那男孩。”伊森德蕾挑眉，“王说她和那男孩是故人，但经过漫长时间的洗礼，男孩早已不记得王。”
“看来，王是准备吃了那个男孩，让自己恢复更多的力量。”
“在人类的语境中，‘猎物’有另一种含义，依米丽丝。”亚洲脸女子插话，“也许，王想要占有那男孩，而不是像吃牛排那般吃了他。”
“泰菈尔，你有什么看法？”
“那些人类在航站楼里招摇过市并不是他们愚笨，而是为了引出我们，让我们和人类进行正面决斗。他们要发掘另一位王的坟墓，又担心我们在暗中搞破坏，就用了这个方法。但人类不知道，我们并不太在意另一位王。”
亚洲脸的女人回答。
“我们当然要去搞破坏，但不是把我们几个都搭进去那种搞破坏。”依米丽丝眼中灵光一闪，“我有个计划，我们这样……”
“这主意好。”
“就按这个计划行动吧，诸位。”
伊森德蕾在桌上轻锤一拳，定下了行动基调。
……
……
……
……
作者的话：
“女人”们的名字来自于魔兽世界正史中的翡翠龙首领，我自行翻译了她们的英文名字。
我在收集资料时本想把康斯坦丁和诺顿性转写成阿莱克斯塔萨（红龙女王）的，但约安尼斯八世和君士坦丁十一世这对兄弟皇帝吸引了我的注意力，而且两位龙族君主也适合作为罗马皇帝，就没有采用性转的写法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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